“書延，這位幹娘是何許人也？”

“這個，等回去後，我再和你好好，現在嘛，吃，先吃飽了再吧。”

念兒看著這思成相識的場景，腦裏突然靈光一閃，就想起了一些事情，不過她看書延吃的這麽起勁，這事也不急在一時，於是笑著點了點頭，也繼續吃起了面。

一會兒的功夫，整碗的面就下了肚，揪著菜，那面條的味道唇齒留香不算，的確是有點意猶未盡，而到了這會兒，南蕎麥饅頭也才是剛剛上了蒸籠。

這邊饅頭才上蒸籠，這邊周圍就漸漸的，人開始漸漸多了起來，與主街上那些衣著華麗身材臃腫，但大多都皺眉或來去匆匆的人們比起來，這些穿著苦力衣的人，個頭和身材更勻稱，一身健康的麥色，就連臉上的笑容都那麽的爽朗。

這些人或是三三兩兩，或是三五成堆的，從街頭巷尾過來，自動自發的開始安排起自己的位置，大家都在閑聊著自己的事情，人多了，難免有磕著碰著的，但就是沒有臉紅脖粗的，反而都是客客氣氣的笑笑，甚至是打個招呼，隨即攀談了起來。

念兒在這會兒，雙手放在了桌上，看著人來人往的攤裏，人們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時，也會不自覺的跟著一起笑了起來。

“這地方就是這樣，所以我才喜歡在這裏吃飯。”

“嗯，我也喜歡上這裏了，是個好地方啊！以後咱們能出宮，就多來這走走吧。”

攤裏的人一多，那婦人的速度就更快了，這邊招呼著人，這邊上手的面條盤碗起飛，速度是又快又準，才一會兒的功夫，第一波過來的人，基本上都已經人手一碗面，西裏呼嚕的吃起來了。

而後有人吃完，付了錢也就離開了，隨著一些人的離開，更多人又來了，眼看著桌已經不夠用了，可人還是很多，而那些後來的人，就搬了凳，幾個人碰著湯面碗，直接坐在了樹下。

到了這會兒，念兒算是明白了，這裏的生活就是這樣的，生意從來不需要招呼，而每個到這裏吃面的人，也是早就習慣了這裏的規矩，大家只要不犯規，該輪到的，都能很快得到自己的那碗面。

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，的攤上，來來去去最少換了三批人，而念兒和書延，除了吃完了面條外，還得到了一籠剛出鍋的熱南蕎麥饅頭。

要同樣是用南和蕎麥做饅頭，但念兒看著自己手裏的這個，真是忍不住的感嘆，手巧的人，就是做什麽都好看。

因為那饅頭大概手心大，上面一層做成朵花的那是南，而下面則是灰色的蕎麥，看著是互不相幹，但一口下去，又是融合為一體，面滑香軟不算，還甜糯但就是不粘牙。

“哇！人間美味！幹娘，您的手可真巧！”

比那烙鐵頭做的味道，絕對要好上百倍，哪怕是方大廚做的，也沒這個精致。

念兒嘴裏一邊嚼著那香糯的饅頭，心裏也是想到了許多的事情，於是慢條斯理的繼續吃著，當然直到不知不覺中，2個吃完，撐得她站起來都覺著喘氣累的時候，她才反應過來。

“書延，完蛋了，咱們得好好在京城走兩圈了，不然就這麽回去，會被笑話啦”

等吃到撐得直摸肚的時候，那婦人就湊了過來，看了一眼她的肚，然後煞有其事的開起玩笑。

“吆，那動作還真夠快的，這就有了呀？”

她一句話，也就過去了，但是聽這話的念兒就有些哭笑不得了，而邊上的書延，則是激動的嗆了起來，差點沒一口饅頭噎在喉嚨裏，記得她是直喝水往下慣。

“不好意思啊，幹娘話就是這樣的。”

“沒事沒事，幹娘話倒是真有趣呢，對了，書延，這幾個饅頭，咱們帶回去，讓鈴鐺和蝶也嘗嘗吧，我看得出來她們也是想出來的，特別是蝶，真是怪可憐的。”

“沒問題，不過是幾個饅頭，要是讓幹娘知道了蝶的事情，只怕是隔三差五都能吃到各種吃了呢，不畢竟是宮裏，殿下又不在，咱們還是別攔這些事情了。”

書延也不是沒有人情味的人，但是相比人情味來，她更看重自身的任務，以及念兒的一些事情。

“嗯，的有理，不過也沒什麽的，宮裏要吃什麽沒有，也不用在乎這些東西才是。”

念兒也是同意的點了點頭，於是和書延閑聊著，等待著婦人忙碌結束，不過來這攤也是怪，那些人來的快，走的也快，差不多一個時辰的功夫，攤又恢覆了冷清。

而攤頭那個放錢的位置，那個棕灰色的瓦罐裏，已經是滿滿當當的全是銅錢了。

“哇，這得是燒了多少碗面條哦，對了，咱們要不留下來幫忙，把碗碟洗了再走吧？”

念兒一看到那些銅錢，眼睛都不敢往洗碗碟的位置看了，因為不用看，也感覺到，那些碗碟應該已經是堆天堆地的樣了。

“誒，看看，果然還是這新幹女兒向著我，你們幾個啊，吃完哪個不是拍怕屁股就走人的？嘖嘖嘖，以後你要是喜歡吃這饅頭，和丫頭聲，幹娘給你做好，就讓他們趁熱給你送宮裏去！呵呵。”

婦人這話，很快又坐到了他們身邊，臉上還是帶著那溫和的笑容，一身衣服不沾半點油星的樣，甚至連點面粉面湯都沒有。

“幹娘，您這裏生意這麽好，為什麽不把攤弄大些呢？”

既然起這個，念兒也就忍不住了，明明每天生意都好的不了，為什麽不把攤做大了，然後招夥計什麽的，不是更方便省力些嘛。

那婦人笑了笑，把麻布放到了一邊，然後坐在了念兒的身邊，擡頭環顧了一下四周。

“我本意是在等你們幹爹回來的，做的攤再大，又有什麽意義呢，這樣過過日不是挺好的，再了，還有這群饞貓，我是到哪兒都一樣不是。”

話間，她又起了身，開始繼續忙碌了起來，念兒跟著站起身來，想去幫忙的，她卻是轉過身來，把她從新按在了位置上。

“孩呀，你知道嗎？有時候，幹娘我只有在忙碌的時候，才能覺著幸福？所以你們有事呢，就早點走，沒事呢，經常來看看幹娘，這也就夠了。”

書延也是習慣了這一切，伸手拉住了念兒的手，然後用眼神示意她不用太客氣的，念兒這才緩緩坐了下來。

“幹娘就是這也的，這些年了，我從來沒有看她停下來過，我記得她曾經過，等老了，做不動了，那就是她死的日，所以我們從來不敢插手幫忙。”

她話的時候，口氣有些哽咽，雖然臉上還在笑著，但是眼角那種酸澀的感覺，仿佛都快哭出來了似的。

這讓念兒不由感傷，都家家有本難念的經，但是像幹娘和烙鐵頭這樣對愛執著的人，也許是真上天安排她來幫忙的吧。

“好啊，以後有時間，我就和書延過來呢，幹娘做的饅頭，可是比烙鐵頭大叔做的，還好吃呢！雖然都是南蕎麥饅頭。”

她深呼吸一口，然後大聲的了出來，到烙鐵頭的時候，書延轉過了頭，一臉納悶的看著念兒，而婦人那邊已經停下了手上的事情。

過了一會兒，婦人才緩緩轉過了頭來，一臉不可置信的走到了她們身旁，開口時，話的聲音都是在顫抖的。

“你，你是烙鐵頭麽？孩，你認識那老家夥？”

“對，我的就是烙鐵頭大叔，他做這饅頭吃，都吃了十幾年了，據是他心愛的媳婦，教他做的，他還了，可惜當年他做了錯事，如今後悔都來不及了。”

書延這會兒算是反應過來了，然後瞪大了雙眼，盯著念兒許久，一直等到她點頭了，才驚得下巴都掉了下來。

而婦人這邊，則是淚水淹沒了一邊，手拍著桌，許久才抽著氣，開口起了話。

“那個老東西，現在才知道錯了，既然知道錯了，那為什麽這麽多年，都不回來找我！哼，怪幹女兒，你可別被那老東西給騙了，他那張嘴，死的都能活了，想當年，要不是他那俊俏的皮，老娘才不會和他在一起呢！”

“俊俏？”

這下是念兒和書延一齊開的口，因為大家都看到過烙鐵頭現在的樣，完全不能想象，這婦人口中，所的俊俏，究竟是個什麽定義。

“怎麽了？他現在老了不算，還邋遢成了個糟老頭了？哼，得了吧，就他那樣，一定是裝的，這麽有錢的人，怎麽可能日過的不好。”

那婦人開口一句，倆個的心裏就答一句，等到最後的時候，倆人一齊搖起了頭。

“幹娘，我想，也許您是真該出了城，去山夾道的位置，看看現在的烙鐵頭大叔了，或許今年再不看，過幾年，人就沒了。”以後請叫我美喵魚！因為老貓除了泡水還是泡水裏，已經離不開水了！如果親們哪天發現老貓斷更了，只能明一點，美喵魚我被煮熟吃掉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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